一场瓢泼大雨后

laddy

    前些天一场瓢泼大雨后，天气瞬间冷了下来，而不再只是凉。呆在屋里，亦能听到外面狂乱的风声。站在窗前观望，见风正怒摇着树。这天气还是决定躲在屋内写几个温馨的字，画一幅暖冬里的画。
　　我想从我脑子里所想画起，从素色的淡雅笔笔画起，从眼前的落叶画起，从笔尖的白色一点点画起。可窗外的叶子哗啦啦地被狂风打落在地上，光秃秃的枝头，一只鸟都没有，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，一点阳光都没有。没法从容地坐在窗前，映着苍白的天空，我的画笔，在极白极光滑的画纸上，画不出我内心的悲喜。
　　不画不画，甩笔起身，我的眼里看不见我想的冬天。
　　可我心中依旧有温暖的冬天啊。
　　我开始画着太阳将要落山，天地间落霞归西一片火红。狂风终是停住了暴动的步伐，落叶和着泥土和白雪，冻得没有力气翻个身。前面的风把远方的山吹得朦胧极致，一切的声音和语言变成画里的寂静无声。远方有一条小路，它将是通向我的屋子的唯一来路。画里没有霓虹灯，没有神采奕奕的人群，只有一盏挂在门前的油灯，寒冬里摇曳着的忽明忽暗的灯芯。雪压断了枝桠，远处有山有树有夕阳，一场清冷的雪漫无目的地下着。要给皱白的雪添上温暖的红色，让这个冬天暖和起来。给飞扬的飘雪画上夕阳的余晖，让孤冷的雪地不再冷清。给远方被雪覆盖的松树盖上点点绿色和红色，补色总会让画面更灿烂。再为天空画一群归鸟。
　　这个冬天喧嚣不再。
　　我画着我，抱着一把冬不拉，还为来得及弹奏，因为我必须先将它擦拭干净，让它呈现出它本该有的美丽的颜色，我还要调式音色，生怕它突然断了弦，我将要歌唱一曲动听的歌献给未知。在我身边画一个暖炉和柴火，画上一只猫和一只狗，懒洋洋地依偎在火边一动不动，它们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吧。给冷清的屋子画上一个大窗户，窗户上哈一口气画上看不清楚的图案。墙上清晰可见的一幅画，画着一位优雅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望着远方。我要仔仔细细地画出画框上的雕花，画出暖炉里烧得火旺的柴火，画出小猫小狗慵懒地瞌睡着的姿态。还要画出我脸上复杂的神情，因那把擦不干净的冬不拉。
　　一个不留神，一脚踩进水桶，狼狈得一脸一身的颜料，可我的画面，终于把模糊的样子完全搬到我的白纸上去了。
　　最后，画天画地，画一个你围着围巾呼着气走在那条路上，看不见雪的颜色，看不清你的模样，是直发还是卷发，但漫天的飞雪静谧地推着你，叩响我温暖的屋门，带着初雪的痕迹，暖冬的香气。
　　我倚在冬天的门楣，中午时分，冷冬的雾终于抵挡不住悄悄的散开了，阳光拨开了云雾肆无忌惮地洒露。窗外的的风肆虐少了几分，依旧凌乱了我的头发，依旧萧瑟的一片景色。可那个充满温暖的身板充斥在一切臆想里。偶尔探见窗前不知名的小花，还在努力地绽放，却也给寒冷的冬天，平添了几分暖意。我能等着能画着，因为我有那一双愿意不停舞动的双手。
　　假如有一天，我的眼睛看不见了，看不见我画过的所有画，看不见你。那么所有的感情就都存放在空气当中，油漆的味道，云头艳的味道。这是我画过的所有地方，这是我家人朋友的气味，对我来说，永远忠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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